難道他是真的喜歡秦流素嗎。可是他為什麽會突然對秦流素這麽上心呢。秦流素如此普通的一個女孩子，難道就比不上楊子期那樣完美的女子嗎。

這些只是陳燕雪自己心中的疑問。放眼看來，不過是因為獨孤翼君王，是皇上。他是最不可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。

後宮佳麗無數，他隨時都會有新歡。等他膩了一個人的時候，還會有別的女子。

可是這又如何。

這絲毫都不能改變獨孤翼在陳燕雪心裏的位置。不管獨孤翼喜歡著什麽人，她都只愛獨孤翼一個。

“雪兒？”一個熟悉的聲音讓陳燕雪回過神來。她轉身一看，卻見不是別人，正是趙容容。

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，又看到陳燕雪站在鐘粹宮的門口，趙容容自然會被引起註意。

“容容。”

“雪兒，你怎麽會在這兒。”看了看陳燕雪，又看了看眼前的鐘粹宮，趙容容不禁向陳燕雪問了道：“雪兒，你是來找秦流素的嗎？”

“是……也不是。容容，我是經過此地，見鐘粹宮裏有人在。所以停下來看了看。容容，秦流素她回來了嗎，她現在還好嗎？你知道上次張婕妤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嗎？”

“雪兒，我……”聽陳燕雪已經這樣問了，趙容容便也把這前後的事情都告訴了她，除了有關獨孤翼的那些，其他的，都毫無隱瞞。

“這麽說來……容容，秦流素確實是被冤枉的了？”

“是啊，雪兒，不管這個案子是怎麽判的，我都相信秦流素是不會做那樣的事的，我們曾經都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好姐妹，秦流素是什麽樣的人，我再清楚不過了。而且，秦流素也親口對我說過，她並沒有推張婕妤，至於張婕妤為何會突然摔倒，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。”

聽趙容容這樣說，陳燕雪也確實覺得有道理，以她對秦流素的了解，她也不相信秦流素會去害人，她不喜歡皇宮，不喜歡待在這宮裏，又怎麽會為了爭寵而去做那些害人不利己的事情呢。

“還有，雪兒，在我看來，這件事情雖然暫時是指向秦流素的，但是我相信皇上是能明辨是非的，現在秦流素得到了赦免，這件事情以後也定是會真相大白的。一旦真相大白，就可以還秦流素一個公道了。”

原來趙容容是這樣認為的。

不否認獨孤翼赦免了秦流素。但或許真的是因為秦流素是被冤枉的吧。

“皇上，您就這樣決定讓他來了？”

“對，寡人就這樣決定了。”

聽罷獨孤翼的這句話，高公公也不再多問什麽了。雖然大概能猜到獨孤翼這樣做的原因，可是，如此重要的事情也並非兒戲。

“對了，高公公。”

“皇上您有什麽吩咐。”

“寡人上次讓你去辦的事情怎麽樣了。”

“皇上指的是兩位王爺的事情還是雲……”高公公說到這裏又停住了口。

“當然是寡人那兩個弟弟的事情。”

“哦，回皇上的話，老奴派人去管太妃府上問過了，兩位王爺近來一切都好，除了讀書寫字之類的，也沒別的什麽事情。”

“那荀兒呢。”

“回皇上，南王爺也和之前沒有兩樣，每日除了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，便是和靖王待在一起了。”

這些都是不用獨孤翼擔心的。但是聽到高公公說起這些話，獨孤翼還是感到很欣慰的。

他現在不求別的，只要獨孤鈺和獨孤荀兄弟二人都平安無事，他可以隨時將他接回宮來，隨了母親的願，也了了自己的一樁心事。

“可曾與他們表示過寡人的意思。”

“回皇上，還沒有，就等您下旨了。”

“娘娘，今天的天氣不錯，剛好在這花園裏散散步曬曬太陽，對您的身體也好。”

“是啊，我都已經好久沒見到這麽好的太陽了。”

自近些日子發生那些事以來，秦流素也確實好久沒有像這般閑適過了。恰逢今日天氣好，宮女鳶兒便建議她出來走走。

只是無數個這樣的日子過去，也有過無數個美好的晴天。可是這一路走下來，最後還是自己一個人。物非人也非。

思念一個人的時候，看著天空會想到他，看雲朵會想到他。哪怕是看著那些花草樹木，都會不經意的想到他。

活著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，都會不自覺多看兩眼，想看清楚那是不是他。

然而並不是。

真的是不想看見什麽來什麽。作為秦流素最不想看見的人之一，獨孤翼卻總是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她的面前。

可誰讓這裏是皇宮，這是獨孤翼的地盤。她所在的禦花園，她腳下所踩的每一寸土地，都是獨孤翼的地方。

再怎麽想避開，她都避不開獨孤翼。

除了太監，除了隱蔽的侍衛，在和後宮之中，最常見到的應該就是獨孤翼了。可是秦流素不想面對他。不想多看他一眼。

哪怕是多講一句話，都是在浪費自己的口舌。

秦流素很想直接忽視掉獨孤翼而轉身走開。可是這樣並不容易。獨孤翼還是向她走了過來，並且喊住了她。

宮女鳶兒早已經下跪行禮，而秦流素只是睜大了眼睛瞪著獨孤翼，沒有任何的行動。

看了看秦流素，又看了那鳶兒一眼，獨孤翼便與她說了道：“你先退下去，寡人和雲妃有些話要說。”

聽了獨孤翼的話，鳶兒便自覺地先退下了。

剩下秦流素一個人站在那裏，看著獨孤翼，不知道他又想搞什麽事情。

“皇上，有什麽話鳶兒不能聽嗎，你這又想幹什麽。”沒什麽好語氣，秦流素先問了那獨孤翼道。

獨孤翼倒是沒在意秦流素這樣的態度，只是湊到了秦流素的面前，看著她的眼睛與她說了道：“寡人想說的話有那麽多，有些話，自然只有寡人與你二人能聽了。”

“那麽多？”聽獨孤翼如此說，秦流素不禁冷笑了一聲：

“皇上，臣妾是有多大的面子，能讓皇上又這麽多的話想對臣妾說。可是就算是皇上想說，臣妾還不敢聽呢。臣妾擔心，哪怕多聽皇上講一句話，臣妾都有可能會冒犯了皇上。或者，不知不覺間又犯下了什麽不可饒恕之罪。”

這樣的話，以前從來不敢說。可現在就算是當著獨孤翼的面，她的眉頭絲毫都不曾皺一下。

反正已經是從鬼門關走過一回的人，她再怎麽沖撞獨孤翼，也絲毫不會害怕了。

只是她沒有想到，獨孤翼不但沒生氣，且一點都沒與她計較。

“那你就可勁兒地冒犯那寡人吧。寡人倒想看看，你還能怎麽冒犯寡人。反正你是寡人的人，該怎麽處置你，都是由寡人來決定。”

又這樣了，有這樣了。這才是獨孤翼的本性。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，背後卻跟無恥之徒沒有什麽區別。

“獨孤翼，你是有病嗎？”憋在心裏很久了，秦流素再也憋不下去了。鼓足了所有的勇氣，她再一次喊出了獨孤翼的大名。

“你覺得這樣整人很好玩嗎。你既然這麽看不慣我，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呢？你為什麽把我送去了浣衣房那樣的地方又要把我給弄回來呢。”

也不管獨孤翼會如何處置她，也不管獨孤翼這次又要給她定什麽罪了。秦流素說完這些話，半刻都不曾猶豫，直接轉過身去。

就算鬥不過獨孤翼，她也不會有一點屈服於他。

只是她又沒有想到。在她正要走的時候，獨孤翼卻抓住了她的手腕。一把又將她拉了回來，拉到了自己的跟前。

秦流素不願意看到他那張臉，可他現在偏偏又如此靠近自己跟前。

“你以為寡人殺不了你嗎。寡人想要殺了你只是一句話的事。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獨孤翼的眼神似乎與平時有些不一樣。

“可是寡人不想殺了你。安秦流素，寡人把你帶回宮，救回你的命，再到現在，寡人所做的這些，你以為是在鬧著玩兒嗎。”

不是鬧著玩是怎樣。他獨孤翼不就喜歡幹這些捉弄人的事嗎。

可是他現在說這些是什麽意思。秦流素為何聽得說不出話來。難道他是想告訴自己他喜歡自己嗎。

開什麽玩笑，他是皇上，他喜歡的人那麽多，差自己這一個嗎。

更何況，在秦流素的心裏，沒有人可以比得上安文昭。就算有，她也只喜歡安文昭一個。

秦流素從沒有看到過獨孤翼這般的眼神。也或許是她從來沒仔細去看過。

但是，獨孤翼就是獨孤翼，任他怎樣，秦流素對他的印象都不會改觀。對於獨孤翼現在這副模樣，她也選擇無視。

推開了獨孤翼，秦流素隨便找了個借口，便離開了。

他還是自己的殺父仇人。就算他不是，秦流素也不會原諒他。她所有的期待，所有的美夢，都是因獨孤翼而破碎的。

她美好的家，她心愛的安文昭。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。就算回不去，她也會銘記在心。

秦流素預料不到自己以後的人生會是怎樣。就像著多變的天一樣。不一會兒前還晴空萬裏。現在瞬間就陰沈了。她也無法猜測接下來會不會有狂風暴雨。

現在她安寧一時。可是她不知道，會不會今日還沒過去，她又傷害了哪個婕妤哪個娘娘的孩子。

身在宮裏，命運不由她。

但不管怎樣。她還是會做該有的反抗。她不願就這樣隨波逐流。

冬天的夜晚來得太快。太陽下山沒多久，也還未見到西邊的紅霞，轉眼天便黑下來了。

大概是因為之前秦流素沒能喝到趙容容的那碗湯，趙容容便記在了心上。今日特地為秦流素送來了一碗剛燉的湯。

“容容，真是謝謝你，你對我最好了！”秦流素自然是感動不已。捧著那碗熱氣騰騰的湯，在這寒冬的夜晚，瞬間便覺得溫暖極了。

“容容，光是聞著就很香呢。”

“你呀，別光捧在手裏啊，趕緊喝吧。”邊說著，趙容容邊拿了勺子遞到了秦流素的碗裏。

秦流素沒在猶豫，舀了那湯一嘗，味道果然很棒。

說再多的誇讚之話都是多餘的。最能直接表現秦流素對這湯的喜歡的，便是她氣兒都沒喘一下便將這碗湯咕咚咕咚喝完了。

一碗熱湯喝下去，那熱乎乎的暖意也順著她的喉嚨從肚子裏蔓延到了全身。

不用多說，趙容容也自是知道秦流素是滿意的。

放下了那空碗，秦流素轉而便笑嘻嘻地看著趙容容，又與她說了聲謝謝。

“秦流素，我們姐妹之間，不用說謝謝的，你要是喜歡，以後我多給你送些過來就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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